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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深深深几许 回放侯耀文生前的一次专访

  侯耀文的去世是中国曲艺界的重大损失,侯耀文是曲艺界的一面旗帜。
  ———中国曲艺家协会主席刘兰芳
  ▲侯耀文(左,1948—2007)说:“我受的相声教育是最高等的教育了,因为我守着那么一个爹。”
  去年底马季去世后,12月29日,南方周末记者采访了著名相声演员侯耀文。采访结束时,侯耀文握着记者的手说了一句话,现在想来像是谶言:“从来没对媒体说过这么多的话,希望能跟你建立长久的关系,没事儿去我那儿玩。你们要关心相声就要真正关心,不能等到死了人才关心。”
  在那次采访中,侯耀文曾对记者说:“就我个人性情来说,我是一个非常脆弱的人。”在长达三个小时的访问中,侯耀文回答了很多问题,也披露了他的个人心迹。
  □夏 榆
  
  侯耀文有一次访问日本,在电梯里跟人发生争执。
  “好多人在跟我说话,找我签字,两个日本人看着我问翻译:‘这是什么人?’翻译就告诉他:‘漫才俳优,中国的相声演员。’日本把演员分为三级,一个是漫才俳优(相声演员),然后是漫才家,最后是漫才师。我是学日语的,我告诉他:‘不对。我是中国第一漫才师,我是中国相声师第一。’”
  “中国相声师第一”,与其说是侯耀文的自我认定,不如说是他内心的一个目标。因为出身“侯门”,他就有了“侯门”对于相声艺术的标准和要求。
  ■当侯宝林儿子
  侯耀文性格内向,只要下了舞台,他就愿意安静着
  说四十年在舞台历练的侯耀文性格内向,很多人会诧异,但他说自己就是这样的人,只要下了舞台,他就愿意安静着:“从小到现在为止,我不知道你相信不相信,我们说相声的人,凑到一块儿,我居然能觉得乱,我会自个儿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呆着去。”
  
  小学三年级,我在东单一个公园里边玩。赶上长春杂技团在那儿演戏,搭一个大棚演杂技,当时看完杂技,我差点跟人跑了。那时我就想练杂技去,反正不管干什么,总想自个儿离开家。
  小的时候,我出去人家就都知道我是谁。这有好处,但更多的是压力。特别是从事相声专业之后就坏了,见面就是——你得好好跟你爸学呀,你得想法超过你爸——这就不敢点头了。
  相声是我偷着学的。当年,凡是外地进京的相声演员,没有不到侯家去的,只要人家来,在我们家吃完饭,我就搬一个小板凳坐在门口听人家聊天,所以从小就很了解相声。
  我是1960年开始说相声的,1965年参加工作。当时父亲很不愿意我那么早参加工作。他特别希望我们能够认认真真读几年书。他对文化要求特别高,因为他带研究生,他从他那个高度来看相声这个专业。所以也算叛逆了一回——我就是没听话,很早很早就工作了。后来也一直没上大学,所有东西都是后来自己学的。
  我考铁路文工团的时候,来了四十多个孩子。我唱了首《北京的金山上》,还说了段快板。人家说,你不行,你结巴,去那边等着去吧。
  当时学校里一起说相声的搭档来考相声演员,所以他应考时必须带着我。表演完了,一位指导员说,就那孩子了,哪儿去了那个孩子?
  我那会儿晒得跟黑贼似的,天天打篮球,穿着小背心小裤衩。我自个儿还找呢。
  人家说别找了,就是你,你姓什么?我姓侯。
  你们家有干这个的吗?有。
  姓什么?我说这不废话吗?当然也姓侯啊。
  在哪个单位?广播说唱团。
  你爸是谁?我爸是侯宝林。
  哎呀,你不早说,就这样了,就是你了。
  我爸不同意。团里去要人,让我爸给蹶出来三回。但最后架不住磨,还是答应了。
  我跟我爸的感情一直很好,我爸病的时候,得胃癌做完手术,什么都吃不了了,我说你想吃什么?他说想吃冰激凌。我当时想最好的冰激凌就在友谊商店那儿。我说好吧,我从三○一医院出来,开车到友谊商店,8块钱还是16块钱一个球儿,忘了,反正我买了一盒。当时是冬天最冷的时候,我还是怕冰激凌化了,就把车顶打开,把暖风关了,冻得我连方向盘都快把不住了,从友谊商店一直开回医院。我说您吃吧,他问我多少钱一个,我说了价钱。他说太贵了。我爸是挣大钱的人,但是他从来不挥霍。
  ■坐火车就是休息
  铁路职工看见他就跟看见亲人似的
  6月24日,中国铁路文工团副团长孟卫东接受记者采访时说:“从1965年到铁路文工团工作,四十多年来,侯耀文一直在跑。每年最多的时候,他下地方和基层演出有上百场,中国十八个铁路局,没有他没去过的地方,铁路职工看见他就跟看见亲人似的。”
  “侯耀文治丧委员会”为方便侯耀文的热爱者表达挽悼之情,特别设立了吊唁电话。
  接听电话的工作人员在半天的时间就接到五百多人的吊唁,很多人是哽咽着表达自己的心情的。“有一女孩儿,二十多岁,她说她是听着侯耀文的相声长大的,她的话让我们还真不敢相信。”
  
  “坐火车就是睡觉。在车上晃里晃荡的习惯了。我在铁路40年了,现在有时候在家不晃荡还不行了。最累的时候,累到什么程度呢?我有胃病,胃病检查之后,居然是阳性,就是癌症,所幸我父亲给我吃一种药给治好了。”
  打我到铁路文工团工作,我就老往下边跑。铁路局、分局,还有工厂、农村,去的地方数不过来了。
  相声艺术家也要有历史感,在舞台上这一会儿,由观众评论;人的整个一生,要由历史评定。
  对相声艺术家的评定不归媒体评论,也不归上级领导。归观众吗?观众喜欢你,但是观众丢弃你的时候也毫不吝惜。
  我父亲是在过去的时代成就自己的,他和我们有几个不同,一是历史时期不同,二是个人能力不同。人都生活在历史的大环境里,你不可能逃脱,也不可能回避。所以在特定的历史时期,你所有的行为都会受到历史的制约。
  虽然我们每一代人所从事的专业是一样的,但是性质有所变化,内容有所变化,标准也有所变化。我父亲他们那一代人,赶上历史变革时期,1949年是一条线,那会儿国家的要求、政治的要求、民众的要求,民众对相声的认识、欣赏的水准,都和我们今天不一样。
  但是一个好的相声演员的标准基本相似,我父亲讲,相声行业内的五个家是单项的———要想成为“大师”,就要具备另外五家:文学家、艺术家、政治家、外交家,还有就是杂家。
  一个相声演员,你喜欢他可以,甚至再严重一点,推崇他也可以,但是不要册封他。要给他时间,给他空间。我父亲之所以能成为大家推崇的、公认的领军人物,其中很重要的一项,他没有把这个专业作为他自己名利的阶梯,他把它当成自己的一个事业,这是将来检验我们这些人成败的一个标准。  本版稿件均据《南方周末》
陈凤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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