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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玩》剧照
今年6月,北京人艺新排话剧《古玩》连演半个月。这部人艺当年由濮存昕、谭宗尧领衔的现象级大戏,22年后由王雷、荆浩等一众80后新生代担纲,场内此起彼伏的掌声让更多人相信这所国内戏剧界顶级院团后继有人。
这也是如今在影视圈风生水起的王雷头一回在人艺舞台挑大梁,接演当年濮存昕的角色隆桂臣。与之前版本相比,王雷加重了角色身上的商人气息,尝试寻找兼具古玩行与老北京味道的状态。
荧屏上的王雷是观众公认的实力派,演过轻喜剧,加盟过战争戏,还在名著改编的《平凡的世界》里当上了生产队长孙少安。从不为戏路设限的他拒绝随波逐流,坚持一戏一格,不走重复路。
《哗变》剧照
1 小龙套跑进人艺大剧场
王雷的外形符合大众对男演员的普遍印象:英俊挺拔,爽朗幽默,只要不涉及他人隐私,他都会提供细节丰满的回答,金句频出。
访谈伊始,王雷脸上架着副精巧的五边形茶色墨镜坐下。看出笔者疑惑,他解释说,不是为了掩盖面貌,隔离路人的干扰,而是“避免失礼”。果不其然,提起人艺的栽培、导演和编剧们的教诲,以及一路走来的坎坷与迷茫,王雷几次语带哽咽,需要用纸巾揩掉流到两腮的泪珠,透过墨镜,仍可依稀看到他眼角的潮湿。
这个情感丰沛的年轻人刚刚挑起了一部经典剧作的大梁,就连前辈濮存昕也称赞他:“演得很清楚,你以后可以接北京戏、胡同戏了。”京味儿戏是北京人艺的招牌,王雷觉得,作为一名原籍东北的外地演员,这是值得骄傲的肯定。
于他而言,能在人艺舞台施展拳脚是由机缘巧合制造的幸运。大四那年,中央戏剧学院请来人艺导演任鸣给学生排练毕业大戏《楼梯的故事》,王雷在剧中出演男一号费尔南多,博得了导演的注意。2004年,人艺到各大表演院校招聘,王雷收到任鸣导演的电话,邀他出演哈罗德·品特的《情人》。“我一听,这剧一共三个角色,两男一女,至少能在人艺演个男二号,即使考不上,这好事也绝对不能放过,立刻答应了!”提起当初的兴奋,王雷记忆犹新。等到了排练场,大家一对词,半小时过去,王雷傻了,一句他的词儿都没有!原来,分配到的角色是个送奶工,所谓的“男二号”是个不折不扣的龙套。虽然不免失望,王雷却一点儿都没懈怠,揣摩肢体动作、调整表情语气,还把两句台词重复一遍,增加诙谐度。《情人》连演二十场,后半截才有戏份的王雷总在幕布拉开前就早早等候,一次都没迟到过。
每次在台上一开口,王雷都能博个满堂彩,观众们被“要鲜奶油吗?”“来一罐吗,稠极了”这么两句最简单不过的话,引得哄堂大笑。不久后,王雷收到了人艺的录取通知。
王雷并不知晓这个结果和他的龙套演出是否有直接的关系,但他在之后15年的人艺生涯里,无论在舞台哪个方位,也无论台词是两行还是数十页,他都要求自己毫厘不差。每部新剧演出前,王雷都会向剧院的扫地阿姨要来房间的钥匙,主动排练到关门落锁,有时直到凌晨两三点。
2006年,为了参演话剧《哗变》,王雷推掉了一部阵容强大的电视剧主演邀约。王雷说:“只要人艺有戏上,不管角色如何,我都会推掉手头片约听从召唤。那里是我的根。”在他看来,人艺的话剧训练带给他扎实的功底和平和的心态,目睹过朱旭、吕中等老一代艺术家的一丝不苟,看到了他们可以为一个角色苦心孤诣到何种程度。他笑言,拍影视剧的时候,演员聚在一起,会聊房子、车子,交流身价的起落;而人艺的饭局,话题从来只有戏。
谈到对角色和剧目的向往,王雷相当直率:“没有一个人艺的男演员不想演《茶馆》,也没有一个人艺的男演员不想演王利发,我们这拨人肯定要接班,但当第三代《茶馆》真来了,能不能接得住,就看我们的本事了。”
王雷盼着,当提起自己名字的时候,大家能说“这是个好演员,哪里的?人艺的,怪不得!”
《金太狼的幸福生活》剧照
2 绕行表演舒适区
在剧组拍戏时,王雷常常不受幕后人员“待见”,因为他总有新想法,一幕戏能搞出ABC三套不同表演方法的预案,道具、服装会被他折腾好几个来回。连他本人也承认自己有种自讨苦吃的偏好,不愿在既往的成绩上享受红利,不仅迷恋“磨戏”,还常常拒绝扮演类似角色,主动去挑战陌生的类型。
2011年王雷主演都市情感喜剧《金太狼的幸福生活》,喜剧基调轻松夸张,王雷却不满足于编笑料。“包袱一抖,观众哈哈哈就过去了,容易,但太刻意、浅薄。高质量的喜剧应该是由误会造成的,让不合时宜的错位感自然地引人发笑。”《金太狼的幸福生活》关机了,王雷还有点恍惚:这就完了?我没演啊,就是规规矩矩呈现金亮的内心世界和现实状态啊。《金太狼的幸福生活》更像是一部拍摄他身边事的纪录片。剧里的“丈母娘”宋丹丹告诉他:演戏就该是这样。
《金太狼的幸福生活》在四大卫视连续播出,王雷走到哪里都能被认出来,一度成了“国民女婿”,有的小孩子跟着父母看剧,记不清这位叔叔的绰号,还会喊他“灰太狼”。十几部喜剧一窝蜂地找上了王雷,他一部都没接。“那些角色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没有创新,只要我按着‘金太狼’来,轻轻松松就能赚到钱,但我不能也不应该制造这种快餐式的作品,这有什么意义呢?”
圈里人评价王雷:“每次都选最难的路子来演。”王雷认为,绕行表演的舒适区,才能拥抱拓展与进步。他在《爱情的边疆》里饰演上海男人万声。出生在大连、求学在北京,王雷从未离开过北方方言区,上海话对他而言,和外语没有任何区别,王雷却从没动过后期配音的念头,自己掏腰包,聘了位上海滑稽剧团的老师。他不仅模仿老师的口音,还观察其待人接物的动作与神情,每条演完,顾不上喝口水,赶紧拉着老师询问每句词、每个字是否准确。五个月的拍摄,一以贯之。
王雷的舌头早已“久经考验”,《老中医》里他换了一口天津腔,《面朝大海》时又练上了广东话。他说,方言是角色的切入点,但更重要的是将自我沉浸于人物里。
不仅腔调追求原汁原味,人物外形他也分外较真。在《陆战之王》剧组时,他就拒绝给面部做任何修饰:“我到这儿是个坦克兵,肯定要糙,有什么妆好画!”最后一条拍完,导演竖起了大拇指:王雷你刚来那天,看着是个帅哥、明星,你现在,兵味儿十足!
“真正的演员要像块橡皮泥,能捏成各种性格和身份,填进不同时代中。我希望做个人物的收藏家,演过的角色都是孤品,观众们觉得全都不假、很真。”他说,等到自己七老八十的那天,拉开记忆的匣子,每个都栩栩如生,一辈子也就值了。
《平凡的世界》里饰演孙少安
3 十字路口,被孙少安拉了一把
在第21届上海电视节“白玉兰”奖颁奖典礼上,王雷登台介绍了“我的一个朋友孙少安”。他承认,一开始因为双方生存环境的巨大差异,并不喜欢这个“朋友”,直到自己晒黑、留了胡子,黄土高坡上的风在脸上吹出了皱纹,他才走进了“朋友”的世界,发现“我”变成了“他”。
孙少安在作家路遥笔下《平凡的世界》里度过一生,是王雷在同名改编电视剧里饰演的男主角。
王雷说,虽然艺术的探索没有尽头,他还是要为自己饰演的孙少安打上满分。
2014年,当导演毛卫宁递出孙少安时,王雷并没有立刻接受。那年的影视圈浮华遍地,流量呼啸而来,大IP鲸吞资本,现实主义题材乏人问津,三十出头的王雷在喧哗缭乱中难免彷徨:我该朝什么地方发展?与《平凡的世界》同时送来的还有一部盗墓题材电视剧,王雷犹豫了:《平凡的世界》这种几十年前的农村题材,能有收视率吗?孙少安是个生产队长,天天分牲口家禽,家长里短地处理事,离我太远了,我要怎么去塑造这个人物?
毛卫宁和王雷通了足足两个小时的电话,其中的几句规劝给了他当头一棒:你是北京人艺出来的,就要用作品说话。那些网络小说,谁不能演?你就是要上真正的好戏,证明你是不可替代的!王雷跟着毛卫宁进村了。
“没有毛导,我就误入歧途了。”王雷经常念叨毛卫宁的“点拨之恩”,他告诉笔者,有些和他年纪差不多的演员,在同样的年份,没抵御得住挣快钱的诱惑,参与了一部又一部粗制滥造的电视剧,在观众和同行那里丧失了口碑,如今,泡沫消散,市场开始冷静,这些人无戏可演,悔不当初。“在十字路口的关键期,《平凡的世界》拉了我一把。”
王雷熟读了原著小说,在网上搜寻着那个年代的物件、照片,还特意把村子各家各户的位置绘成了图画。衣食住行各个方面,王雷都把孙少安的灵魂请了进来。别的演员都是到了拍摄现场再换戏服,而王雷一出宾馆,就套上孙少安的粗布褂子。他平时爱吃肉,却为了感受孙少安对于粮食的执着,每天只要两个粗粮饼子,最多再加一碗萝卜丝。更难得的是,他在全剧里都得说陕北话,便和当地农民交朋友,演习间隙就找人加练,把人家都练困了,他还在努力。有一次,一位羊倌大爷凑来和王雷搭话:他们这群拍电视的啥时候走?王雷被错认成了本村的后生。着破衣,嚼干馍,操着陕北方言和老乡们拉家常,城里娃王雷变形成了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小生产队长,用他的话说,“照镜子时,‘我’消失了,眉宇间透着孙少安的精气神儿。”
戏拍了一个月,毛卫宁调侃:“你现在还不想演孙少安吗?”王雷语气铿锵:“你要不让我演,我就吊死在双水村的村口。”
《平凡的世界》几乎包揽了国内所有重量级的影视剧奖项,凭借出色的表现,王雷被第28届金鹰奖评为“观众喜爱的男演员”。
看似土气、过时的《平凡的世界》天然带有“流量”的生产能力,这个流量不是伪造数据堆砌的虚假繁荣,而是内行人和观众共同的认可。
4 “很多剧都是天上飞的,我只选地上走的”
经历《平凡的世界》的磨炼与奖励,无论影视界的风往哪里吹,王雷都习惯背对潮水的方向,甄别剧本与角色。
王雷并不排斥拍古装戏,玄幻剧一度“霸屏”,剧方过来接触,他却兴趣索然。在他看来,神怪题材也能出精品,老版的《封神榜》《聊斋》为一代人制造了瑰丽浪漫的回忆,但大批的玄幻速成品仅在特效上下功夫,故事俗套,人物离地万里,情节苍白,没有价值。“现在很多剧都是天上飞的,我只选地上走的。”
有人请王雷出演一位清代帝王,他本来满怀期待,看了剧本后,态度立刻转向:这是皇帝还是武林高手?一巴掌把人打出二里地,太胡编乱造了!
“良心剧一部戏要排上六七个月,草台班子三个月出六部,能一样吗?”王雷说,曾经有个剧组拿着重金,让他用20天时间,在搭绿幕的摄影棚里,对着空气演完男一号,片酬按四个月给,王雷坚辞不干。
为了触摸真实可信的礼乐衣冠,他主动向编剧刘和平请缨:如果您有意写古代题材,请给我留一个试戏的机会。王雷说,他选戏看三样:一看编剧,不重名气,只参考作品,只要业界都说好,他就放心;二看导演,要有踏实的态度和端正的人品,擅长造星却风评不佳的导演不跟;三看受邀的演员,如果团队里的人向来敷衍,他会三思而行。
王雷总是竭尽所能,在片场为现实主义争取空间。有一次,剧组里来了个有背景的女演员,资方为了给她更多镜头,此人上一集被分配给了医疗队,下一集就要扛着枪贴着作战指挥官的桌子站岗。王雷看着这个不符合情理的安排,实在无法忍受,拉着导演嘀咕:“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学生,之前还在递药水包纱布,现在就来守卫了,合适么?要不这样,你让她别带枪了,离桌子稍微远点儿?”王雷说:“我只是个演员,话语权有限,能做的只有这些,能改多少是多少,不能闹太大的笑话。”
“现在影视界逐渐回到了正轨,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看到行业精神归来,王雷很欣喜,“前几年就像过马路时,没人理红绿灯,满街乱窜,吵吵嚷嚷,混乱又危险。现在大家都走斑马线,健康正常地竞争。我等到了,赶上了,真好。”王雷更偏爱当下戏,在他看来,小人物的苦乐喜悲完全可以折射大时代的氛围气象。这几天,他刚刚签约江苏卫视的《致敬中国英雄》。这个节目让演员们扛起摄像机,一路跟拍在普通岗位上闪光的平民英雄。“能全天候体验生活,为影视剧积累素材,还能向社会传播正能量,一举多得。”而对那些片面追求商业热度的综艺节目,他不曾感冒。
王雷把编剧高满堂的告诫悬于心头:做个纯粹的演员,离曝光率高的地方远一点。他打了个比方:“那些没有像样的作品、靠颜值八卦带话题的演员就像这杯饮料,喝起来很爽,如果打翻了,有点可惜,但不会那么痛心,我宁可做这个。”他用左手举起一本书,“看着平淡无奇,但承载了文化的厚重,一旦毁了,就是对于知识的破坏,性质是不一样的。”他要做书一样的演员。
王雷告诉笔者,剧院里来了个年轻男生,叫赵正添,小赵给他发了张照片,里面是一块旧版面,内容为王雷在2012年的访谈,标题是“能到人艺 死而无憾”。文章里,王雷讲述了在人艺继承的钻研传统。七年前,小赵的妈妈撕下这半张报纸,钉在墙上,告诉刚上高中的儿子:“你要向这位哥哥学习。”七年后,小赵从北电毕业,考入人艺。追随,是榜样无声的力量。而王雷坚持认为能影响到一个人的人生选择的,不是他本人,而是艺术的感召力。
王雷说,“拍过《金婚》,我希望别人唤我大宝;《金太狼的幸福生活》后,希望被叫金亮;《平凡的世界》后,称我孙少安,我会特别开心,说明我把角色演活了。”他希望能一直藏在角色的身后,迎接下一个未知的自己。崔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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