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特约记者 罗晓汀

大结局再破纪录!韩剧《夫妻的世界》16日晚完结，以28.4%的收视率刷新韩国非无线台最高收视纪录的同时，也引发网友关于电视剧中女权内容的热议。剧中象征女权主义复仇者的女主选择与渣男和解，这令许多观众感到不爽。近年来越来越多国外电视剧开始以女性角度叙事，以女性复仇为主题，从《致命女人》《傲骨贤妻》及其衍生剧、《使女的故事》等欧美剧，到《妻子的谎言》《夫妻的世界》等日韩剧，大多将“经济独立”“身体自由”等女权观点注入剧集。随着女性独立意识日益崛起，电视剧创作者也开始迎合这一倾向。

《傲骨贤妻》后无来者

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欧美女权剧的出圈代表作是2009年的律政类剧集《傲骨贤妻》(右图)，这部横跨7年，共156集的电视剧基本奠定了欧美女权剧的人物形象和立意高度。朱丽安娜·玛格丽丝饰演的女主原本是个“好媳妇”，在丈夫深陷丑闻入狱后选择重回律政一线，人已中年的她从实习生熬到合伙人，建立属于自己的事务所。

《傲骨贤妻》中的女性独立是建立在专业领域的独立，女主没有藏在男性角色背后，而是在职场中独当一面。主创接受媒体采访时称，如果全剧不止7季的话，一定会让主角阿丽西娅参选更高的政治职位，“就和希拉里一样”。而女权剧也受到许多女强人喜爱，例如希拉里因为“邮件门”不得不公布自己担任国务卿时的所有邮件时，其中有一封就是指示手下“帮忙录制一下这周的《傲骨贤妻》”。该剧在国际上也有较高人气，韩国tvN电视台2016年推出韩国版《傲骨贤妻》，由演技实力派女星全度妍和刘智泰担当主演。

其实女权剧的发展并非循序渐进，而是一开始就达到较高创作高度，至今没有其他女权剧和《傲骨贤妻》一样取得多个艾美奖、金球奖等电视类奖项和提名。《傲骨贤妻》的独特之处不仅在于其高品质，更在于它没有走女主黑化后复仇的老路，而是讲述并不完美的中年女性是如何在充满歧视的社会中平衡事业与生活。

女权就是复仇？

最近三年多部爆款女权剧进入大众视野，它们大多颇具“复古风”，采用更加简单明了、更有观众缘的女性复仇路线。例如2019年的《致命女人》，导演是执导过《绝望的主妇》系列的大卫·格罗斯曼，整部剧聚焦的是女性集体杀人，复仇对象正是出轨的另一半。虽然这部“爆米花剧”提供了一个多年代流行文化下观察女性生存状况的角度，但剧集本身几乎没带来有关女权的深刻反思。

这种女权剧套路不仅出现在美剧中，2016年的日剧《我的恐怖妻子》同样以女性复仇为主线，相比带着黑色幽默的美剧，推理小说大国日本打造的女性复仇故事显然更加烧脑。木村佳乃饰演的女主第一集就深陷困局，老公和其情妇密谋杀害她并夺取2亿财产，但女主最终凭借自己的智慧和胆识上演了一出“黑吃黑”戏码，成功把疑点全部推向老公，最终逼得对方险些上吊自杀。

随着女权剧受众不断增加，制作方也开始尝试打造更多不同类型的女权剧。2017年美国流媒体Hulu出品的《使女的故事》就是科幻类型，该剧虚构的未来中婴儿出生率骤降，女性被当作国有财产，其中有生育能力的被称作“使女”，是统治阶级的生育工具。该剧在第一季就拿下金球奖最佳剧情类剧集、黄金时段艾美奖最佳剧集等20多个电视类奖项，也将女权剧创作推向更丰富多元的维度。

“得女性观众者得天下”

为什么近年来女权剧加速崛起？关键原因是“得女性观众者得天下”。随着女权运动兴起，不断涌现的女权剧既顺应这一潮流，又讨好了女性观众。欧美和亚洲各国的收视率调查中，女性观众比例均显著高于男性观众，在家庭收视调查中，多半是由女性观众统治遥控器。这也解释了为何女性观众决定了电视剧的收视率和受欢迎程度。女性观众数量不断增加，促使电视剧的题材和内容越来越顾及女性观众的喜好。

此外，女性观剧容易产生自我代入，正如偶像剧带来的恋爱补偿心理，观看女权剧会使女性观众获得“扬眉吐气”的解压感。例如《傲骨贤妻》的衍生剧《傲骨之战》中，三位女主没有贵人相助，完全靠自己的力量“求生”。这使得该剧在CBS网上频道大受欢迎，许多女性观众纷纷在社交媒体留言表示自己有过同样经历，因此“感同身受”。

女权剧崛起也与时代变化下女性观剧需求不断变化有关，近年来的女性题材电视剧早已不再单纯走情感路线，更多的是女性参与权力争夺、争取财富自由或者提高身份地位等内容。在社会思潮与文化资本两相碰撞之下，女权剧也在完成一场从复仇噱头到深化主题的进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