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驻法国特约记者 董 铭

鉴于新冠肺炎疫情在欧美仍然没有缓和趋势，以法国为代表的欧洲各国政府在禁足令上继续持谨慎态度。法国总统马克龙13日宣布7月中旬以前禁止大型文化活动后，戛纳国际电影节次日发表声明称，影展考虑以“另一种形式”存在。这再度引发外界关于包括戛纳、威尼斯等传统欧洲影展将不得不“线下转线上”的推测。

戛纳要探索新形式

尽管戛纳电影节艺术总监蒂埃里·弗雷茂曾表示不会考虑“虚拟放映”，但从最新公开声明来看，他们正寻找其他替代方式来完成戛纳电影节的选片、放映、评比和交易环节。第73届戛纳电影节原定5月12日至5月23日举行，“现在看来，戛纳电影节今年很难以原定形式举行”，法国新闻网称，戛纳电影节14日发布的声明没有明确宣布取消，“各方将探索某种新形式，让戛纳电影节作为电影产业的重要工具继续存在”。

作为全世界最重要的电影节之一，戛纳不仅是艺术电影评比、展映的舞台，也是全球电影行业的重要宣传窗口，《好莱坞往事》等暑期档影片也会以参展、参赛等形式在戛纳首映。戛纳电影宫可以通过巨幕等顶级视听设备，完美呈现导演创作意图，线上放映则相形见绌。弗雷茂曾表示，“难以接受在电脑上看名导韦斯·安德森的作品、《壮志凌云2》这样的大片或皮克斯动画”。

原本在电影节期间举行的奖项评选环节，同样可以改为线上操作，毕竟近年来奥斯卡等电影奖项在投票时，也多是评委在家中在线审片或观看组委会寄来的样片碟。本届戛纳也可以效仿，最后通过视频会议讨论奖项归属——这本就是不对外开放的闭门流程。只要定时对外宣布奖项，空场举办在线颁奖典礼，就可以规避法国政府的隔离禁令。

“虚拟市场计划”

此外，戛纳还是全球最大的电影交易市场之一。每年5月，全球片商云集于此，观摩新片购买版权。目前受疫情影响，这些活动将难以进行，但入围、评选和交易可以采用其他方式完成。例如宣布入围名单和评委可以通过线上发布会形式继续，入围影片仍能在宣传海报上印上“戛纳”标识，但只能等疫情过去再定院线档期。

虽然戛纳的主竞赛和一种关注单元可以参考这种方式，但操作最为复杂的是戛纳的电影交易市场。据《综艺》14日报道，为应对新冠肺炎疫情对欧洲电影产业的冲击，有37个成员组成的欧洲电影促进会已成立“危机委员会”，召集包括戛纳电影市场执行董事杰罗姆·帕雅德等业内各界人士，商讨可行的“虚拟市场计划”。

欧洲电影促进会的宗旨是推广欧洲电影，协调宣传、发行和上映等环节，而销售部分可以转为数字化，即未来各片商将考虑不再派代理员出席戛纳等实体电影节，不用亲自跑去电影节观影室看片，即通过软件云看片、云开会就能搞定交易。

“线上电影节”已有先例

戛纳、威尼斯和柏林这欧洲三大电影节以及其他各种单项电影节，多年来在全球电影产业中占据独特地位，几乎已完全融入电影产业各个环节，同时也是行业发展前景晴雨表。但这些传统电影节也面临新型娱乐载体冲击，改革势在必行。这几年最显著的变化就是以网飞、亚马逊为代表的流媒体平台，不仅冲击发行和放映的院线终端，也开始大举进入前端的制作环节。

另外，观众的观影习惯也在悄然变化，这段时间网飞在欧洲的用户猛增就是明证。而且电影节转线上也并非没有先例，例如3月举行的美国西南偏南电影节就转为线上放映。原定6月15日举行的法国昂西国际动画电影节也取消传统的线下放映活动，这个被誉为“动画界戛纳电影节”的主办方正在考虑举办“在线动画电影节”，该计划正加紧推进，并将如期公布入围名单。但更多欧洲电影人较为保守，例如原定6月25日举办的慕尼黑电影节就干脆取消，相比人群聚集的风险，主办方更担心转为线上后自己难以把控版权和收益。

“在线放映容易造成电影资源流出，有盗版风险”，慕尼黑电影节艺术总监克里斯托夫·格洛内称，“影片播放效果也不好控制，与其仓促转为线上，不如来年根据经验和战略，逐步增加新数字化元素”。正如法国媒体《这里》所说，戛纳电影节主办方口中的“新形式”到底是怎么样尚不明朗，欧洲和全球电影产业都在观望，期待组委会近期公布明确计划。